很小的时候家里做男装生意,衬衫或西装的包装中会附上一张纸板,一面质地光滑,另一面则粗糙的很。
爷爷生前总是在画船,家里总有用不完的纸板,仿佛也有画不完的、但是都长得一样的渔船。第一笔一定是船头的弧线,高高翘起,可以抵御不小的风浪,印象中还有用木头搭建的船室,小到很难称作是海上的房间。
我在成年后很久才第一次「回到」家乡,第一次见到爷爷总是在画的渔船:木头包裹着泡沫,船头高高跷起,真的可以抵御不小的风浪。海边的男人都很像他,皮肤黝黑,身体强壮,每天算着潮落的时间,借助木梭穿行在滩涂之上,在海上的船室度过涨潮的时间,带回满满的收成,这大海养活了好几代人。
这些照片是一种副本,来自奶奶关于家乡的口述史,破碎的像留在岸边的牡蛎壳。从少年时就出海的家人,如今都距离这片海很远,但拥有着时间难以抹去的海水味道,就像留在岸边的牡蛎壳。